趣談牛奶

趣談牛奶 - 鄒重璂醫生

小時候看電視播出的《動物世界》或者《動物世界》，你有否見過獅子老虎在捕獵其他動物時會喝牠們的奶？又或者見過獅子爸爸會喝獅子媽媽的奶？相信在地球上，人類是唯一會經常飲用其他動物的奶的動物，也是唯一在成年後仍繼續吃嬰兒食物的動物！

顯然，不同動物對蛋白質的需求各異，而成年動物與嬰兒動物的營養需要亦大有不同。若配搭不當，必然有礙健康。牛奶製品往往引發消化系統的問題：胃脹、腸氣、便秘或腹瀉。而不少亞洲人都有乳糖不耐受（Lactose intolerance）的問題，以致喝奶後立即出現腹瀉。

此外，牛奶容易導致生暗瘡以及其他免疫系統疾病，例如：濕疹、蕁麻疹、哮喘……等等。有研究針對自閉群譜症（Autistic spectrum disorders）和專注力不足及過動症（ADHD）的兒童發現，牛奶可誘發腸道發炎或神經反應而加劇情緒和行為症狀。若從這個角度看，牛奶製品很可能是現代飲食中最易引發發炎症狀的食物之一！牛奶製品中最易引發炎症的兩種成分，除了明顯可見的乳糖（Lactose），還有蛋白質，包括酪蛋白（Casein），特別是 A1 酪蛋白，以及乳清蛋白（Whey protein）。當中酪蛋白的分子結構與麩質極為相似，而超過 50% 對麩質敏感的人（即 Gluten hypersensitivity）都會對酪蛋白產生不良反應。若將牛奶發酵製成芝士，便可改變當中的蛋白質結構，減低蛋白質對身體的傷害。

另外，商業化飼養的牛隻，飼料中通常會添加荷爾蒙及抗生素以預防傳染病和增加體脂和重量。這些藥物必然會殘留在牛奶之中，損害人體健康。我們經常責怪醫生濫用抗生素而形成抗藥性，但事實上，抗藥性的最大成因是食品製造商在各類食物，特別是加工食品中，加入了多種抗生素。

我經常詢問跟我學習的醫科生：「若病人問你如何攝取更多鈣質，你會如何建議？」他們通常都會答：「飲用牛奶。」我接著問：「牛奶從何而來？」除了小部分同學會說超級市場外，大多數都會回答是來自乳牛。我再追問：「那麼，乳牛的鈣質又從何而來？別忘記，乳牛本身並不會喝牛奶！」大部分同學這時都會怔住。我於是問：「你知道牛吃甚麼嗎？」他們這時才恍然大悟，原來牛的鈣質主要來自草本植物。

人類當然不會進食牧草，但我們會吃蔬菜。事實上，許多綠葉蔬菜都含有豐富鈣質，只要保持正常飲食習慣，一般都不會缺乏鈣質。不過問題在於，即使蔬菜含有豐富鈣質，也不代表能被人體吸收，因為一般都市人都缺乏維他命 D，以致無法從食物中吸收足夠鈣質。牛奶商往往宣傳牛奶含豐富維他命 D，喝了就能吸收大量鈣質云云。事實當中的維他命D含量很低，對人體健康作用微乎其微。

談到牛吃草，吃草的牛就是草飼牛。原來很多國家的法例規定，只要牛隻在一生中吃過短短幾個月的草，就可以合法地稱為草飼牛。換言之，這些牛隻餘下的日子被餵飼甚麼垃圾，根本無從稽考，亦無人過問。因此，時有研究和新聞揭露牛奶中的有害物質，不少都源自牛隻的飼料。

至於有人提出增加飲用牛奶，特別是高鈣脫脂奶，就能預防骨質疏鬆，又是否屬實呢？真相是：從沒有非牛奶商資助的研究能證實牛奶能預防骨質疏鬆。由牛奶商出資的研究，結論自然一面倒支持牛奶可以預防骨質疏鬆。弔詭的是，牛奶銷量最高的國家，竟然都是骨質疏鬆病最嚴重的地區！

這裡並非要說明牛奶會導致骨質疏鬆，但牛奶無法預防骨質疏鬆這一點應該相當明顯吧！有一個鮮為人知的事實：醫學界用以評估骨質疏鬆風險的計算系統 FRAX（Fracture Risk Assessment Tool）之中，竟然沒有任何一項是有關鈣質的！那麼，為何主流醫學堅持鈣質高就不會骨質疏鬆，因而要攝取更多鈣質？整個論述的劇本似乎是這樣鋪排：多攝取鈣質可預防骨質疏鬆，牛奶含有豐富鈣質，所以你應該飲用牛奶！

事實上，不少研究都證實，補充鈣質（特別是婦女）會增加血管硬化鈣化的風險，即更容易出現冠心病。因此，最不明智的飲品可能就是高鈣脫脂奶。牛奶中有益的成分，除了水之外就是脂肪。若把脂肪移除，然後添加對心血管有不良影響的鈣質，再配以會損害身體的蛋白質……

說了這麼多，你可能會問：「那鄒醫生你會喝牛奶嗎？」幸好我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喝牛奶，因此從未養成直接飲用牛奶的習慣。但其實飲食就如人生，每樣東西都有利弊，生活就是要取得平衡。畢竟人不應該只為了健康而生存。因此，面對一杯優質的 Iced Latte，即使明知當中含有牛奶，我還是會好好品嚐的。

鄒重璂醫生